第(2/3)页 “……” 原来你也知道不合理啊! “走吧,宋押司平日仗义疏财,因扶危济困声名远扬,他家境富足,找他并不难,找人打听一下就行了。” 向远看了看林冲,又看了看鲁智深:“而且,就两位的尊容,也无须去找宋江,在县城逛一圈,他自己就会过来偶遇。” 向远不是乱说的,宋江名声在外,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他主动结交,寻常混混无赖靠边站,他宋江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。 鲁智深和林冲就不一样了,一看就值得投资,要不了一会儿宋江就会主动上门,寒暄片刻后来一桌地主之谊。 宋江热情好客的处世之道没毛病,任谁来了都得说声讲究,及时雨之名当之无愧,向远之所以话里带刺,是因为清楚宋江后来不做人的操作。 鲁智深和林冲不清楚,听出向远言语中的嘲讽意味,猜测盛名之下其实难副,准备待会儿看个清楚。 三人去了郓城最大的酒楼,位于河边,小风一吹就很安逸。 鲁智深这身板,别说上楼了,进门都费劲,故而掌柜的招呼三人在后院坐下。 酒菜上桌之后,诚如向远所言,很快便有宋江路过此地。 三十岁左右的年纪,身材不高,但绝对不矮,脸有点黑,也只是有点,眼如丹凤,眉似卧蚕,唇方口正,额阔顶平。 宋江长得很英俊,而且气宇轩昂,眼神有光,眉目之间还有几分威严。 “在下宋江,适才路过,听店家言有三位贵客样貌非凡,绝非等闲之辈,心生好奇才来叨扰,还望三位莫要见怪。”宋江拱手行礼,面带笑容冲淡了威严,和颜悦色让人不禁心生好感。 宋江说话特别好听,自带常人无法拒绝的亲和力,他一开口,旁人便觉如沐春风,另有些许威严夹杂其中,让人不禁纳头便拜,想要唤一声哥哥。 天生的个人魅力+领袖光环,很容易让人信服,乱世当大哥,盛世当大官,无事当和事佬。 鲁智深率先起身,他身具慧根,比林冲更加胆大,更加心细,知道向远不拘小节,便自报家门请宋江入座。 鲁智深的名号目前在和尚圈流传甚广,出了和尚圈,鲁大师的名气也就一般,天下这么多英雄草莽,宋江哪能全记得,受宠若惊坐下,商业互吹了片刻,感叹鲁大师气度豪迈,非常人能及。 “这二位是……”宋江起身才问。 宋江眼力不俗,看得出三人中林冲一脸保镖奴才相,形容虽凶狠,骨子里却有几分软弱儒雅,鲁智深在三人中更像是一位门客,只有中间看起来有点虚的向远,才是三人中的话事人。 这人衣着扮相不凡,举止自带三分轻蔑傲气,想来出身高贵,才有两位虎狼壮士随行,一路护他周全。 还没怎么聊呢,宋江就凭借经验摸清了三人的底。 “在下林冲……” 林冲看了向远一眼,见其微微点头,这才接着说道:“京师禁军指挥使。” “竟是京师上官,宋江多有得罪,万望海涵!” 宋江没想到会炸出一条大鱼,急忙躬身行礼,他在郓城当押司,称不上官职,属于基层吏员,用通俗易懂的说法,即县政府办公室秘书职员。 又因为吏和官之间的巨大鸿沟,吏不仅没有品级,正常情况下还无法走仕途为官。 所以,哪怕林冲是武官,宋江是文吏,都要因为身份上的巨大差距唤一声上官。 而且林冲不仅是京师武官,还是禁军武官,外出自动高一级,对现在的宋江来说,已经称得上大人物了。 林冲被宋江这般客套的态度搞得很不好意思,一直以来,他都是底层武官,官场上哪受过这般礼遇,再加上宋江说话又好听,立马对其颇有好感。 这黑面汉子看着面善,仁义之名果真不假! 林冲很是服气,又扭头看了向远一眼,见此又点了点头,便对宋江道:“这位是高衙内,当朝太尉之子。” “嘶嘶嘶———” 宋江倒吸一口凉气,再看向远,只觉这个有点虚的男子,立马英武伟岸、卓尔不群了起来。 他二话不说,理了理身上衣冠,连连躬身行礼。 “有意思!” 向远眯着眼睛打量宋江,不是他化自在天,略有失望,但他在宋江眼中看到了渴望,一种迫切想要进步的渴望。 假如,他现在把宋江带入京师,推荐给高俅,让其当作亲信来培养,结果会如何? 向远目光灼灼带着审视和玩味儿,直把宋江略显黝黑的面皮看得通红,以他在职场上的经验,分辨得出,这是上级领导赏识才能看上他了。 只是过来凑个热闹,顺便结交一下路过的豪杰,竟然赶上了泼天的富贵,这可把宋江激动坏了。 越想越激动,脸色越红。 见他这般表现,林冲不以为意,京师那边都这样,没什么好奇怪的。 鲁智深则略显失望,他一直以为及时雨仁义当先,不贪图富贵权势,现在看来,是他道听途说想多了。 “坐下说话。” 向远挥挥手,待宋江小心翼翼坐下,这才举杯道:“‘及时雨’宋公明的名声,本衙门在京师也有所耳闻……呃,你别紧张,这是夸你。” 见宋江一惊一乍,失了处变不惊的分寸,向远不禁感慨时势造人,若无上帝视角,谁能想到这个拘谨的汉子未来会领兵起义,成为朝廷心腹大患呢! 尤其是没想到他出卖兄弟,眉头都不眨一下。 “本衙内此次出门远游,一来散散心,二来家父身边尚缺几个能人志士,想借此机会寻找被荒谬世途埋没的隐士贤才,宋押司既有大好名声,想来就是本衙内要寻找的大贤了。”向远不吝赞许之词,狠狠夸奖着宋江。 这让宋江激动坏了,咣咣灌了几杯酒,而后倒地叩首,一副见得再造父母的动容:“宋江何德何能,竟得恩相这般看重提携……” 说着说着,泪水不由自主落下。 宋江:我太想进步了! 宋江并非没有去京师闯荡一番,和伯乐相会的念头,但他做人很有自知之明,京师之地,富贵者无数,若无贵人提携,他一个臭外地的,凭什么让伯乐看他一眼? 就凭老宋家有钱? 别闹了,老宋家这点闲钱接济一下江湖中人还行,到了京师,他想送钱,跪着人家都不稀罕收! 这是阶级上的差距,一如吏和官,在同一个衙门上班,官出门坐轿子,吏出门想抬轿子,因为吃不饱饭没力气,官不给这个抬轿子的机会。 鸿沟无法跨越,就是这么简单。 今天不一样了,身为韭菜的宋江,看到了自己能割韭菜的可能,暗暗发誓,说什么都不能放过这个机会。 宋江未曾怀疑‘高衙内’的身份,他什么江湖好汉没见过,鲁智深和林冲这种级别的,他头一回见。尤其是林冲,言行举止有礼有度,一看就体制内出身,弄虚作假的可能性极低。 真要是被骗,能请动这两位高手的骗局,他宋江栽了也认了。 “莫要哭了,起来边吃边聊,本衙内今天至此,说来也巧,偶然听说宋押司的大名,过来瞧个真切。你也不用想着什么知遇之恩,你自己造出的名声,是你自己努力所得,求人不如求己,以后好好在太尉府办事,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前程。” 向远举起酒杯:“本衙内随意,你干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