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回来了?吊唁完了?” “完了。” 崔星河站在门口。 “感觉如何?” 崔健放下笔,抬起头,那张平日总是在笑的脸庞,今日变的格外严肃。 崔星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 他只是走进房间,走到崔健面前,平静地说:“父亲,我要更衣。” “更衣?” 崔健皱眉,“更什么衣?你今日不是穿便服去的吗?” “我要换官服。” 崔星河平静的说,“绯红官袍,犀角腰带,紫色官帽——我要进宫。” 崔健的脸色变了。 他慢慢站起身,绕过书桌,走到儿子面前,仔细打量着崔星河的脸。 这张脸他看了快三十年,从稚嫩到成熟,从意气风发到老成世故,但从未像现在这样,眼睛里烧着一团他看不懂的火。 “星河,你想做什么?”崔健轻声道。 崔星河深吸一口气,然后缓缓吐出。 这口气吐得很长,仿佛要把胸膛里积压了一辈子的东西都吐出来。 “父亲,高阳可以死,但不能是这样死。”崔星河道。 崔健的眼皮跳了跳。 “他可以是战死沙场,可以是病重不治,甚至可以是被仇家刺杀,但绝不能是陛下赐毒酒而死!” 崔星河的声音开始颤抖,“他是长安保卫战的第一功臣!他是大乾的冠军侯!是河西之战的主帅!是替大乾打下千里河山的功臣!是为陛下献出那么多利国之策的第一毒士,他可以死……但他不能死得像条狗!” “那你想怎样?”崔健问。 “我要进宫,我要请陛下恢复他的冠军侯爵位,我要让他以侯爵之礼风光大葬!” 崔星河一字一句,双眸通红,“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,他是大乾的功臣,就算死,也该死得堂堂正正!” “这是我唯一……能为他做的了!”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。 崔健看着崔星河,看了很久很久,久到窗外的日光偏移了一寸,久到廊下的麻雀飞走了又飞回。 然后,崔健忽然笑了。 那笑容很复杂,有欣慰,有苦涩,也有释然。 “星河啊,为父这一生,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你入阁拜相,光耀崔家门楣,你做到了,虽然方式……不太一样。” 崔星河低下头:“儿子知道,但今天这件事,儿子必须去做。” “哪怕从此仕途断绝?”崔健问。 “哪怕从此仕途断绝。” 崔星河答得毫不犹豫。 “哪怕陛下震怒,将你革职查办?” “哪怕陛下震怒。” 崔健又沉默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