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十月的往事-《叶落花开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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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的确,一路上看不到其他学生还穿着自己的校服——就算是补课的学生们,也都一个个穿着自己一年都没多少机会穿出来的奇装异服。
    “还要走多久啊……”
    “快啦快啦。”
    虽然依蕊同学把写着地址的信纸交到了我手上,但是最后做了功课的依然是她。倒头来,我拿着“地图”,却只能乖乖地跟在依蕊同学后面。
    “哎呀,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了。”
    “你这不是都出来了嘛!再说了,一路上你都说了多少次‘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了’嘛!就当是陪我出来逛逛不行吗?”依蕊同学转过身来,噘着嘴朝我说,“你这样下去,以后怎么陪自己的女朋友逛街啊!”
    “这哪是在逛街啊……”
    “好啦好啦,别说什么多没用的了,回来以后,给你做蛋糕吃还不行吗?”
    “这还差不多……”
    虽然依蕊同学做得蛋糕比我小时候过生日吃的蛋糕要次上不少,但是对我这种习惯了粗茶淡饭的人来说,能吃个大奶油蛋糕还是挺值得期待的。
    “前面就是她家所在的小区啦!”
    从两栋大厦之间的路口走进去,被林立的高楼所遮挡住的,是一个颇有年代感的老小区。
    没有白漆遮盖住的用砖块砌成的围墙上面还镶嵌着玻璃碴子,这种简陋的防盗措施连在我们家那样的小区里都已经见不着了。不少围墙上还乱七八糟地喷着“禁止停车”的字样,用得似乎还是废止已久的二简字的“停”字。走在小区内坑坑洼洼布满小石块的小路上,头顶还七横八竖地拉着粗粗的电线。楼房原本被漆成粉色的墙皮也剥落了,像是皮肤上东一块西一块地长者黑斑。这种光景,居然在这种高速城市化主城区都还能见着。
    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    这幢楼的边上有一座“D级危楼”,大门和窗户都用水泥堵死了,上面还贴着“D级危楼,禁止进入”的字样。生活在危楼的边上,我总感觉会整天都提心吊胆的。
    “叮咚——”
    依蕊同学按响了五〇一室的门铃,屋内随即传来了沙哑的门铃声。
    “来了!”
    门“吱嘎吱嘎”地被推开了,开门的是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。
    “阿姨您好,我是……”
    “啊,是我们读过的高中里的孩子们诶!”
    阿姨应该是看到了依蕊同学校服上的徽标,还没等依蕊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就已经明白了我们的身份,原来穿校服就是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吗?
    “诶——”从屋内又传来了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。
    “正德,赶快把客厅打扫打扫啊!”她朝屋内呼喊着,又赶忙转身面向我们,“啊呀,你们俩赶紧进来坐坐吧,看我这人糊涂的……”
    感觉这个阿姨是个挺热情的人,虽说我们还没表明我们来访的目的,但是她直接就邀请我们进去坐坐。
    “家里挺乱的,你们可别介意啊!”
    “煜杰,叫过鲁阿姨了吗?”依蕊同学凑过来小声和我说。
    “哦,阿姨好。”
    真是的,你又不是我妈妈,总是敦促我这儿那儿的干什么嘛,我心里暗暗地说道。
    房子很小,刚穿过玄关就能看到整个房子的布局——拥挤的客厅,窄小的厨房,一个卫生间,一间紧闭的房间和一间卧室。客厅里的墙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,破旧的沙发上摊着几张画纸,桌上垫着几张大报纸,上面零零乱乱地摆放着几罐颜料。
    “我老公,是个画家。”她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对我们微笑着的中年男子,说,“因为一直在客厅里画画,地板上、桌子上、墙上到处都是他弄的颜料,还不是他这人没什么出息,到现在都只能在这个小客厅里画画。哦对了,你们叫他沈叔就行了。”
    听了她说的话,他用手半掩着脸说道:“你可真给我面子啊……”
    “对了,阿姨,今天我们来做客是想采访你们几个问题。”
    就我们这点事情还能叫“采访”吗?
    “嗯,学校里地校友寻访社已经给我来过信了。”
    难怪她一开门看到我们是母校的学生就如此热情地拉我们进屋坐,原来校友寻访社的人都已经提前帮我交代了好了啊。
    “早知道上次就在回信里把家里的电话留给他们了……”她对着一边的沈叔说,“你看看屋里这样子,哪能用来招待客人啊!”
    “哎,你就少说两句吧,”沈叔摊了摊双手,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“二位,喝茶吗?”
    “孩子们应该不喝茶吧,你去冰箱里给他们拿点果汁吧!”
    沈叔用手比了一个“OK”,就精神抖擞地朝着厨房走去了。看样子从刚才起他那丰富的表情和元气满满的精神状态,沈叔也不是阿姨口中的什么落魄男子嘛!
    “阿姨,其实也不用了啦!我们冒昧地就这么过来,真的是打扰你们了,你们还这么热情地招待我们。”依蕊同学先开口了。
    “没事,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尽管说吧,很多有趣的事情,阿姨我都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。沈叔也是,应该还记得很多好玩儿的事情。”
    当大人们谈起学生时代的事情的时候,第一反应都是“好玩儿的事情”。在我眼里,学生时代,特别是最近这段时光,可一点儿都算不上好玩儿的时光。
    “虽然我已经离开母校十四年了……”她补充道。
    “才三十二岁?看不……”我刚开口说道一半,依蕊同学就用手堵住了我的嘴。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像是在责骂我不会说话,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:“这么说,沈叔也是母校的校友?”
    “嗯,这家伙小时候就迷上画画了,高中最后一年的时候因为不好好复习,经常被他的爸爸妈妈赶出家门,总是跑来我这儿住,还好当时我爸爸妈妈都比较开明,才勉强时不时地收留这臭小子住个一晚。”
    “您的父母现在不住这儿了吗?”
    “嗯,我还有个哥哥嘛,我哥哥给他们俩安排了套房,到城的另一边住去了。这套房本来是打算闲置或者转手卖掉了,但是他又赚不着什么钱没地方住,于是我和他就留在这里了。”
    难怪,学校的学生档案里记录的住址还住着鲁阿姨。
    “你就不能不说这些陈年糗事吗?我在厨房这儿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哦。”沈叔在厨房里抱怨道。
    阿姨大笑了起来:“让你这么落魄嘛,我靠写这些文章赚的钱都比你多啊!”
    “阿姨,那我就开门见山啦!你还记得花园里的吴师傅吗?”
    “吴师傅?”她歪着脑袋,看上去在回忆着。
    “啊呀,就是那个园艺师傅啦!”沈叔端着两杯橙汁放在我们面前,“请慢用哦,不够和你沈叔说,再给你满上!”
    她看上去一下被点醒了,恍然大悟地说道:“哦哦!就是那个在学校的山后的小林子里有个小木屋的那个怪大叔,现在应该已经是个老头儿了吧?”
    “阿姨,在您上学的时候,是不是有什么超自然能力呢?”
    “啊!”谈到“超自然能力”的时候,阿姨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。
    “嗯?”
    “你不说,我都快忘了啊……”
    “唔,什么?”沈叔刚把注意力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我们这边,“‘超自然能力’?”
    他们这是怎么了?听到“超自然能力”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似乎都显得有些怪异。
    “那还是十七岁时候的事情了。你还记得吗,正德?”
    “嗯,嗯嗯……”他点了点头。
    “我记得是从那一年的三月还是四月开始的吧,那时候这前边的城市已经慢慢扩建过来了,这边上还有一片田,有一个星期六吧,我跑到田里去玩耍的时候,发现我自己能够让田里的水稻突然成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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