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听说了吗?青河镇那位镇国公主,手里的八音盒和水光镜,那利润,简直比咱们贩私盐还快!谢家这次可是吃得满嘴流油!” “何止啊!我听说,公主殿下觉得宁州府的市场太小,准备开辟北方的商路,正在物色新的合作伙伴呢!” 钱林端着茶杯的手,微微一顿。 南货北调,那可是泼天的富贵! 他几乎能嗅到银子那甜美的味道。 可一想到自己身上还烙着孙党的印记,那点火热又迅速被浇熄了。 孙博雅那条船,是越来越沉了…… 当晚,钱林心烦意乱地回到府中,他最宠爱的小妾梨花却哭哭啼啼地迎了上来,手里还攥着一封拆开的信。 “老爷!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!方才……方才有您同僚府上的下人送信来,说……说您在户部得罪了人,怕是……” 钱林心中一惊,一把夺过信纸。 那熟悉的、他顶头上司王尚书的笔迹,此刻却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! 信中看似安抚,实则处处暗示“孙丞相因南疆军费亏空一事大怒,准备寻个替罪羊平息南疆王圣怒”,而他钱林,管着账本,无疑是最好的那只羊! “哐当”一声,茶杯摔碎在地上。 他太了解孙博雅的为人了! 兔死狗烹,过河拆桥!一旦自己没了利用价值,被当成弃子扔出去,是板上钉钉的事! 一股被背叛的愤怒与即将大祸临头的恐惧,像两只无形的大手,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。 一连两日,钱林都食不知味,夜不能寐。 第三日深夜,当他推开书房的门,一封没有任何标记的牛皮信封,正静静地躺在他的书案之上,仿佛索命的阎王帖。 他屏退所有下人,颤抖着手拆开了信封。 信中没有威胁,也没有恐吓。 有的,只是一张详尽到让他灵魂战栗的清单! 从三年前,他帮孙博雅挪用北境军粮差价,到去年,他将漕运的税银洗白纳入私囊……一笔笔,一件件,时间,地点,经手人,数目……清晰得仿佛他自己亲笔记下的账本! 钱林“扑通”一声瘫坐在地,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,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。 完了。 他闭上眼,等待着抄家灭族的结局。 可就在这时,信纸的末尾,一行小字,却像一道来自地狱的圣光,照亮了他绝望的深渊。 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孙氏之船将沉,大人何必与之共葬鱼腹?锦绣商号,愿为大人备一叶扁舟,同渡风浪。” “明日子时,谢家商行后门,第三只水缸。以孙氏核心账本为票,可登船。” 信纸飘落在地,钱林却浑然不觉,脑中“嗡”的一声,反复回响着一个声音——完了。 他瘫坐在地,冷汗瞬间浸透了华贵的丝绸中衣,眼前浮现的不是抄家灭族的血腥,而是三年前,他亲手将自己最疼爱的、年仅十四岁的侄女送入宫中时,那孩子回眸时天真而信赖的眼神。 第(2/3)页